在公共服务领域,喊口号与干实事是“两件事”。似乎心照不宣,大家都知道,喊口号是一回事,干实事是另一回事。喊口号,是务虚,也是“本事”,要喊得好、喊得有水平、喊得让大家心服口服,需要人文理论功底,需要综合判断时势大局,这可以称之为不打折扣的“软功夫”。干实事,脚踏实地,当然是“本事”,再难的事,都能办成,再多坎坷的事,都能“摆平”,自然需要一身“硬气”,浑身“硬功夫”。
现在,我们所生活的世界,喊口号的高手不少。每到一地或一个部门,很快发表一系列高大雄伟、蛊惑人心的执政理念、执政口号。这些口号不一定符合当地实际,但一定迎合了上司需要。于是,巧舌如簧令上司高兴,得到“思路清、点子多”的肯定评价,这便增加了得到更高级的位子的机会。长此以往,一再呼喊更高层次、更高水准的口号。喊口号很来劲,干实事很没劲,看结果很差劲。如此,我们身边的标语牌牌越来越多,越来越大也就司空见惯,不足为奇。
我们所生活的世界,干实事的高手不多。特别是面向人民群众的现实困难,办实事、解民忧的高手寥寥无几。不少人避实就虚,叶公好龙,贪大求洋,绕过当下实际困难,空谈未来发展大项目。更为严重的是,不少地方或者部门,把办实事变成争夺公共资源,千方百计争夺官位和财力。于是乎,所谓办实事,就是常跑组织部争取更多干部晋升,常跑财政部争取更多财政支持。通过跑“两部”,将公共资源地方化、部门化,然后再化公为私,分配至个人。以损公肥私的方式讨好下属,换取支持。权力寻租,这个租越来越多、越来越大。我们不得不警惕这种“干实事”所带来的严重后果。
退一万步讲,不干实事,干不了事实也就罢了,千万不要为非作歹。问题是,不少人手持“公器”,将其视为“私器”,好事干的不多,坏事干的不少。在一个地方或者一个部门工作期间,要么骄奢淫逸,过度扩充编制,超量提拔干部,造成人满为患、官满为患;要么穷兵黩武,过度使用财力,债台高筑,寅吃卯粮,以此换取任内的虚假繁荣。如果此两种力量合起来,尾大不掉,必将对一个地方或者部门的未来发展造成极为严重的精神与物质“双重创伤”,甚至万劫不复。
“公器”与“私器”具有截然不同的属性。毫无疑问,古往今来,器物都是为其所有者服务的。有一句老话,叫做“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”。这话用在“私器”上,本无可厚非。我的东西为我服务,为我牟利。“公器”所有者是人民群众,“公器”自然要为人民群众服务。官员,公务人员,是人民公仆,受人民重托,打理着“公器”。如果“公器”被用于为官员,为公务人员服务,就如同监守自盗,就如同家贼难防。这里的“家贼”其实就是“工贼”,自当为千夫所指。有人坦言,当今社会“麻木不仁”。我不相信,人们会让家贼、工贼横行,任由自己权利受人侵犯。我相信,在利益攸关时刻,人们必将睁大眼睛,严防自身权益被盗。
中国有句俗语,叫做“打铁还需自身硬,绣花要得手棉巧”。我以为,在我们所服务的公共领域,“打铁”也好,“绣花”也罢,都是在为人民利益工作,都是在为人民服务。“自身硬”也好,“手棉巧”也罢,都是我们工作的本领、服务的本领。打铁不能走过场,不能只喊不打;绣花不是摆架势,不能只喊不绣。为人民服务,为人民做优质服务,需要我们有硬功夫、真本领。也许我们能力不够、本领恐慌,但只要有一颗真诚为人民服务的心,就没有学不到手的本事。
中国还有一句古话,叫做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。可见,“修身”是“平天下”的起点。我们是一个超级规模的国家,“平天下”的任务异常繁重;我们有一支治国理政的庞大队伍,“修身”的任务不容懈怠。百姓是天。走群众路线,“修身”是“第一站”。世上的神仙皇帝就是我们自己。解决问题的关键是要转变执政方式,其核心是转变思维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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