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羚学者
杜梨,又名棠梨,为蔷薇科梨属落叶乔木。小枝棘刺状,叶长卵形,花乳白色,果赭石色,粒径约2厘米,花期4月中下旬至5月上旬,果熟期8月中下旬至9月中旬。果实圆而小,味酸涩,是嫁接梨的主要砧木。在《诗经》中,杜梨树简写作“杜”。杜梨树枝叶密实,且常以单株出现,因而成为孤独者的代名词。在《诗经·国风·唐风》中有一首诗歌叫《杕杜》。杕(dì )是孤立生长的样子,杜即杜梨,棠梨。“杕杜”可以理解为“孤独的杜梨”。这是一首周代的“流浪者之歌”。 它所表达的,是一个流浪汉的孤独感,也是一种深刻的人生体验和人生喟叹。 有杕之杜,其叶湑湑。独行踽踽。岂无他人?不如我同父。嗟行之人,胡不比焉?人无兄弟,胡不佽焉? 有杕之杜,其叶菁菁。独行睘睘。岂无他人?不如我同姓。嗟行之人,胡不比焉?人无兄弟,胡不佽焉? 第一章以“有杕之杜,其叶滑湑”起。湑湑(xǔ):树叶茂盛。意思即“有棵孤单的杜梨树,它的叶子浓密。”“独行踽踽。岂无他人?”踽踽(jǔ):独自走路孤独无依样子。意思即“孤单的人,一个人行走,难道就没有人相依?”“独行踽踽”是全章灵魂,描就一个寻寻觅觅,冷冷清清,惨惨戚戚的苦闷叹息。此句是前后内容的分水岭,前是流浪者所见,后是流浪者所思。“不如我同父。”同父,同胞兄弟,一说同祖父的族昆弟。意思即“不如同宗兄弟亲。”“嗟行之人,胡不比焉?”比:亲近。意思即“路上行人真可叹,为何不同他亲近?”“人无兄弟,胡不佽焉?”佽(cì):资助,帮助。意思即“独行人没兄弟,何不帮他解忧戚?” 第二章以“有杕之杜,其叶菁菁。”菁菁:树叶茂盛状。“独行睘睘。岂无他人?”睘睘(qióng ):同茕茕,也是孤独无依的样子。“不如我同姓。”同姓:一母所生的兄弟。后句循环重复,加重语气,深化情感。 孤单的杜梨树与孤单的流浪汉相对照,相映成趣,相对生愁。杜梨孤单,尚有繁茂枝叶为伴,自己“光杆”一个,相比之下,大有树比人幸运之感。看到孤树,伫足留连,忽觉同病相怜,忽叹人不如树。这种独特感受,与流浪者身份相切合。 从诗歌中我们难以判别流浪者性别,不过闻一多先生在《风诗类钞》中提出“杕杜喻女之未嫁者。”这是因为,《说文》曰“牡曰棠,牝曰杜。”杜是母梨树,推断流浪者是一位未婚女子。若果真如此,则更加凸显孤独女子无依无靠的伤悲之情。由此“嗟行之人,胡不比焉?人无兄弟,胡不佽焉?”的呐喊声更加震耳欲聋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