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是人们生活中最常见、最重要的高等植物，也是人们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构成部分。树作为生态要件、经济要件、社会要件，全方位进入了人类的精神世界，进而成为重要的文化元素。围绕着树产业、树景观、树生态，发生了许多精彩纷呈的人文故事，这些人文故事生动简洁、形象鲜明，当其约定成俗，定格为词组或短句时，即是与树有关的成语。成语是汉字语言词汇中特有的现象，有固定的出处和内涵，并将人文故事与哲学情怀合二为一，由此及彼，由表及里，常给人以启迪。在历史文献和现实生活语境中，成语被反复使用，从而强化了成语故事的文化记忆。树文化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在成语中，树的地位“根深蒂固”，且“枝繁叶茂”，不可小视。

　　相信大家清楚，农业化过程曾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。在农业化时期，人们在林地草地中开垦出耕地，将采集转化为栽培。《旧唐书·严震传》：“梁汉之间，刀耕火耨，民耒耜为食。”这便是成语“刀耕火耨”的出处。刀耕火耨，也称刀耕火种。宋代许观《东斋记事·刀耕火种》有较为详细记述：“每欲布种时，则先代其林木纵火焚之，俟其成灰，即布种于其间，如是所收必倍，盖史书所言刀耕火种也。”以现在的眼光看，这种伐去树，焚烧草，以肥田的“刀耕火耨”是一种粗放的农业技术，而在一千多年前“梁、汉之间”，没有化学肥料，加之人口又少，火烧草木以灰肥田这不失为聪明的选择。其实，早在两千多年前，人们已经注意到过度使用这种技术所带来的问题。《韩非子·难一》：“焚林而猎，偷取多兽，后必无兽。”将森林树木烧毁，一次性得到的野兽多，而后因森林植被消失，生态系统崩溃，动物失去了家园，狩猎失去了载体。《淮南子·主术训》进一步指出：“故先王之法……不涸泽而渔，不焚林而猎。”这即是成语“焚林而猎”、“竭泽而渔”的出处。

　　如今，人们面临的许多生态问题，大多与只图眼前、不顾长远的“焚林而猎”、“竭泽而渔”的生产方式有着密切关系。这种生产方式，直接导致“童山濯濯”，亦称“濯濯童山”。在秦汉以前，“童”是指因获罪而被剃发刺目的男孩子。濯濯是光秃秃的样子。意思是说，光秃秃的山上没有草木，像被剃了发的男孩子一样。后来也常做为人秃顶的诙谐说法。这个成语的出处是，《孟子·告子上》：“人见其濯濯也，以为未尝有材焉，此岂山之性也哉。”在孟子的眼里，山上有用之才已经被砍伐一空。后来的人不知道这一点，还以为山上本来就没有有用之才。可见，过度砍伐至迟在战国时代已经存在，并且已经非常严重了。今天，中国西部许多地方俨然“濯濯童山”，其实并非过去如此，历来如此。生态是国之根基，根基不牢，地动山摇。《旧五代史·唐书·张延朗传》记述：“若使罄山采木，竭泽求渔，则地官之教化不行，国本之伤残益甚，取怨黔首，是黩皇风。”这是成语“罄山采木”的出处。大意是说，“磬山采木”的后果很严重，直至危及社会风化，危及国之根本。

　　《庄子·人世间》有这样一段记述：“山木自寇也，膏火自煎也。桂可食，故伐之。漆可用，故割之。”这是成语“山木自寇”的出处。这段话的意思是，山上的树木制作了斧头手柄，反过来砍伐了自己。油膏引燃了火焰，反过来将自我烧尽。桂子可以食用，人们折枝采摘。生漆可用，漆树遭割皮。庄子的论述向来充满辩证思维，成语“山木自寇”向人们表达了深刻哲学思想，即人们只知道“有用的用处”，而不知道“无用的用处”。有用、有为，必遭其害；无用、无为，必有其福。在《庄子·山木》中写道：“是故其行列不斥，而外人卒不得害，是以免于患。直木先伐，甘井先竭。子其意者饰知以惊愚，修身以明污，昭昭乎如揭日月而行，故不免也。”这是成语“直木先伐”的出处，后来人们多用来比喻才华出众的人会遭到迫害。庄子试图告诫人们，如果不想遭致“外人”害，就要谙熟有为与无为的关系，就要学会装傻守拙。我理解，这不是消极的人生观，而恰恰是积极的人生观。庄子无非是想让“直木”存活时间久一些，“甘井”服务时间长一些，正人君子免遭其害得长久。

　　草衣木食，也许是一种生活方式，也许是一种生活态度。元代马致远在《黄梁梦》第一折写道：“你这出家人，无过草衣木食，干受辛苦，有什么受用快活处。”这是成语“草衣木食”的出处。意思是过着以树为食，编草为衣的清苦生活。元代关汉卿在《望江亭》第一折也写到：“这出家无过草衣木食，熬枯受淡。”大多数人不喜欢“草衣木食”的生活，而喜欢“锦衣玉食”的生活，也许这正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动力所在。然而，也有人抱持着“草衣木食”的生活态度，追求着“草衣木食”的生活方式。明代冯梦龙在《东周列国志》第三十七回记述：介子推“乃负其母奔绵（山）上，结庐于深谷之中，草衣木食，将终其身焉。”介子推对功名利禄的鄙弃，对奸伪欺罔、人世谬举的愤懑，赢得了后世尊敬。晋文公将绵山改称介山，并设庙祭祀，清明节的前一天也被人们称之“寒食节”，历代诗家文人吟咏缅怀，宋代黄庭坚在《清明》中赞叹道：“士甘焚死不公侯，满眼蓬蒿共一丘”。

　　如果让大家在“草衣木食”与“锦衣玉食”之间进行选择，绝大多数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“锦衣玉食”。如果不让大家选择“锦衣玉食”的生活，非让大家过着“草衣木食”的生活，其后果必然是“斩木为兵，揭竿为旗”。秦始皇就是一个自己过着“锦衣玉食”的生活，而让老百姓过“草衣木食”生活的人。西汉贾谊在《过秦论》中写道：“为天下笑者，何也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。”“斩木为兵，揭竿为旗，天下云集响应，赢粮而景从，山东豪杰并起而亡秦族矣。”这是成语“斩木为兵，揭竿为旗”的出处。陈涉瓮牖绳枢之子，“斩木揭竿”， 摇动山岳，如“拔树撼山”。明代《哪吒三变》第四折写道：“唤雨的注雨如倾，呼风的狂风乱吼，天摧地塌，拔树撼山。”后世以“拔树撼山”形容“威势之大”。如此，“木已成舟”，定局定势无法改变。清代夏敬渠《野叟曝言》：“据你说来，则木已成舟，实难挽回了？”李汝珍《镜花缘》第三十四回：“如今，木已成舟，也是林兄命中注定如此了。”

　　人们理想中的社会是包容的社会、和谐的社会。这样的社会理念，来自包容和谐的大自然。一年四季常如春，花木竞相开放，一派生机勃勃，百花竞放，争奇斗艳。宋代吴曾《能改斋漫录·方物·芍药谱》：“名品相压，争妍斗奇，故者未厌，而新者已盛。”在夏日里，树木繁盛，“青枝绿叶”。“青枝绿叶”成语出自吴承恩《西游记》第二十六回：“他把我的杨柳枝拔了去，放在炼丹炉里，炙得焦干，送来还我，是我拿了插在瓶中，一昼夜，复得青枝绿叶，与旧相同。”枝叶繁茂四布，高下疏密有致，此谓“支叶扶疏”。出自《后汉书·延笃传》：“草木之生，始于萌芽，终于弥蔓，枝叶扶疏，荣华纷缛，末虽繁蔚，致诸根也。”后来，此成语多用来比喻兴旺发展之势头，有时也用来比喻分析事理慢条斯理，详明缜密。树木枝叶茂密，碧绿青翠，称之“停僮葱翠”。最早见之于晋代潘岳《射雉赋》：“尔乃搫场拄翳，停僮葱翠。”树高冠大，直冲云霄，遮云挡日，此即“干云蔽日”。语出《后汉书·丁鸿传》：“夫坏崖破巖之水，源自涓涓；干云蔽日之木，起於葱青。”葱青是淡淡的青绿色，亦指初生的植物。树木茂密遮挡阳光，可谓“浓荫蔽天”，或“浓翠蔽日”。在形容山势险峻，树木繁茂是常用“突兀森郁”。唐代卢照邻《<南阳公集>序》：“逶迤绰约，如玉女之千娇；突兀峥嵘，似灵龟之孤朴。”宋代文莹《玉壶清话》卷二：“秦亭之西北夕阳镇产巨材，森郁绵亘不知其极。”叶圣陶《记金华的双龙洞》：“山相当高，突兀森郁，很有气势。”

　　在形容烟雨中树木格外肥腴润泽时即用“雨膏烟腻”。语出宋代柳永《剔银灯》：“艳杏夭桃，垂杨芳草，各斗雨膏烟腻。”当称赞树木之美如同美玉一般时，常用“瑶林琼树”。语出刘义庆《世说新语·赏誉》：“神姿高彻，如瑶林琼树，自然是风尘外物。”在形容冰清高洁，披挂冰雪的树，即是“玉树琼枝”。唐代李煜《破阵子》：“凤阙龙楼连霄汉，玉树琼枝作烟萝，几曾识干戈。”琼是美玉，这里转指白色冰挂美如玉。每当正月十五，树上挂满灯笼，在雪地中喜见“火树银花”。出自唐代苏味道《正月十五夜》诗：“火树银花合，星桥铁锁开。”这些成语，大多表面上是在言说树木之美，内在里是说人的外在形体与内在心智之美。

　　大千世界，无奇不有。树木世界，千姿百态。珍稀的树木花草，称之“奇树异草”，或“异木奇花”。不同根的树木，其枝干连生一起，即“连理之木”。这是一种自然现象，被古时认为是吉祥的征兆。语出《晋书·元帝记》：“一角之兽，连理之木。”树木与石头为伴，即是“木石为徒”，多指文人寄情山水，不问世事。出自《新唐书·柳宗元传》：“用是更乐暗默，与木石为徒，不复致意。”然而，人有思想感情，容易为外界事物所打动，不同于无生命、无知觉、无感情的青草树木，因此有“人非木石”或“人非草木”，孰能无情？出自施耐庵《水浒传》第十七回：“众人道：上复观察，小人们人非草木，岂不省的？”纵然如此，也有人心像树木石头，毫无情感欲念，彻底放下，即是“心如木石”。出自《五灯会元·百丈怀海禅师》：“一切诸法，莫记忆，莫缘念，放舍身心，令其自在，心如木石，无所辨别。”

　　古老的树木，枝繁叶茂，高入云天，是谓“古木参天”。语出唐代杜甫《古柏行》：“孔明庙前有老柏，柯如青铜根如石，霜皮溜雨四十围，黛色参天二千尺。”大凡巨木，要么是原始演化过程中形成，要么是文化圣地、风景名胜区的“擎天柱”。记得2010年去台湾，在阿里山主峰神木车站附近有“神木群”。其中有一棵“最神”，树高52米，树围23米。据介绍，神木约生于周公摄政时代，故称“周公桧”，其树龄2300多年。站在巨树下，对大自然的敬畏油然而生。黄帝陵“轩辕柏”，有“世界柏树之父”的称誉，仰望遒劲枝干支撑的千年古柏依然生机勃勃，令人肃然起敬。能做房屋大梁、进而支撑起整座房架的木材，人称“栋梁之才”。出自南朝刘义庆《世说新语·赏誉》：“庾子嵩目和峤，森森如千丈松，虽磊砢有节目，施之大厦，有栋梁之用。”栋梁之才自然是大材，有大用之材。与栋梁之才对应的是无大用，麻栎、橡树，也称柞树等散材，成语“樗栎散材”，或“樗栎庸材”（樗chū，臭椿树）。《庄子·逍遥游》：“惠子谓庄子曰：“吾有大树，人谓之樗。其大本拥肿而不中绳墨，其小枝卷 曲而不中规矩。立之途，匠者不顾。今子之言，大而无用，众所同去也。”庄子曰：“子独不见狸狌乎？卑身而伏，以候敖者；东西跳梁，不辟高下；中于机辟，死于罔罟。今夫斄牛，其大若垂天之云。此能为大矣，而不能执鼠。今子有大树，患其无用，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，广莫之野，彷徨乎无为其侧，逍遥乎？寝卧其下。不夭斤斧，物无害者，无所可用，安所困苦哉！”庄子不愧是哲学大家，这段论述流光溢彩。联系到前面所说“直木先伐”，以及当今森林生态实际状况，在其中发挥支撑作用的不是古柏巨木，参天大树，也不是栋梁之才，而是几乎所有人都看不上眼的“樗栎庸材”。

　　一般人难有庄子的思想境界，大多“只见树木，不见森林”。20世纪伟人毛泽东在《矛盾论·矛盾的特殊性》写道：“或者叫做只看见局部，不看见全体，只看见树木，不看见森林。”当时，觉得这话说得特别有道理。现在，觉得似乎欠缺了些什么？树木是森林主角，森林由树木组成，但森林是一个生态系统，不仅有树木，还有与树木伴生的植物、动物和微生物，这些健全了，成熟了，才能算作森林。不能仅仅栽植一些树，就急匆匆宣布这是“森林”。看见一棵树，是树；看见一片树，也是树；当然，也可称片林为树林，但千万不要随意将其称之为“森林”。当然，久而久之，树林也可能进化为森林。因为，事物总是在发展变化，《汉书·枚乘传》：“夫十围之木，始生如蘖。”大家熟悉《老子》“千里之行，始于足下”的名言。其实，这句话前面还有两句，也是名言。说全了便是“合抱之木，生于毫末；九层之台，起于累土；千里之行，始于足下。”老子认为，事物在发展中会向相反方面转化。如无与有相互转化，静与躁相互转化，祸与福相互转化，小与大也相互转化等等。转化不是骤然的，而是逐渐的，经过量的积累渐渐引发性质变化。

　　这在提示人们，不可忽视“一枝一节”，也即不要忽视细小部分。明带莫是龙《画说》：“画树之窍，只在多曲，虽一枝一节，无有可直者。”事物相互转化，忽视枝节，怕是难以避免“枝末生根”，或“节外生枝”。节外生枝亦作“节上生枝”，即枝节外又生出杈枝，比喻问题旁出，事外复生事端。语出朱熹《答胡季随书》：“伯寿下一见字，已是有病，季随又更节上生枝，更不复以纯熟自期。”节外生枝固然不好，枝条粗大更是麻烦。《左传·昭公十一年》：“末大必折，尾大不掉，君所知也。”从这里派生出“末大必折”和“尾大不掉”两个成语。末是树的末梢。意思是说，树木枝端粗大，必折其干。暗喻下属权重，必将危及上级。似乎是既提醒上级，也提醒下级，要格守本分，不招惹祸端。如此，切不可“粗枝大叶”。出自朱熹《朱子语类》第78卷：“《书序》恐不是孔安国做，汉文粗枝大叶，今《书序》细腻，只似六朝时文字。”枝节对应着根节，树根尚未扎深扎实扎牢，称之“根柢未深”。《三国志·吴志·钟离牧传》云：“当及其根柢未深而扑取之。”树之根干交结，关系盘曲复杂，即是“盘根错节”或是“根株结盘”。晋带袁宏《后汉纪·安帝纪一》：“不遇盘根错节，无以别坚利，此乃吾立功之秋，怪吾子以此相劳也。”《后汉书·虞诩传》：“志不求易，事不避难，臣之职也。不遇盘根错节，何以别利器乎？”

　　时至秋冬，草木凋零枯萎，稀稀落落，便是“草木萧疏”。出自《晋祠》：“春日黄花满山，径幽香远；秋来草木萧疏，天高水清。”树木尚凋落，人岂能不老？此谓“树犹如此，人何以堪”。《世说新语》：桓温北征，经金城，见年轻时所种之柳皆已十围，慨然曰：“树犹如此，人何以堪！”攀枝执条，泫然流泪。凋零的枯叶，掉落树木根部，此即“落叶归根”。树木枯干，火后冷灰，即是“槁木死灰”或“朽木死灰”。《庄子·齐物论》：“形固可使如槁木，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？”枯死而腐朽的树木，即“枯株朽木”或“形如槁木”。宋代陈亮《又癸卯秋书》：“如亮已为枯株朽木，与一世并无所关涉，惟于秘书，不敢不致其区区耳。”遭受挫折而枯萎的树木重新获得生机，即是“枯木发荣”，或“枯木再生”，抑或“枯枝再春”。出自宋代苏辙《陈汝义学士南京谢表》：“岂谓圣恩未弃，见桑榆，枯木再生，重沾雨露。”这实际是在说巴结人的好听话。在生病的树木旁边，有很多茂盛的树木，即是“病树前头万木春”。出自唐代大诗人刘禹锡的《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》：“巴山楚水凄凉地，二十三年弃置身。怀旧空吟闻笛赋，到乡翻似烂柯人。沉舟侧畔千帆过，病树前头万木春。今日听君歌一曲，暂凭杯酒长精神。”

　　在自然界，人是最聪明的种。当然，也不乏笨人，比如“守株待兔”的那位。《韩非子•五蠹》：“宋人有耕田者。田中有株，兔走触株，折颈而死。因释其耒而守株，冀复得兔。兔不可复得，而身为宋国笑。今欲以先王之政，治当世之民，皆守株之类也。”还有那位“拔苗助长”。《孟子·公孙丑上》：“宋人有悯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，芒芒然归，谓其人曰：“今日病矣！予助苗长矣。”其子趋而往视之，苗则槁矣。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。以为无益而舍之者，不耘苗者也；助之长者，揠苗者也。非徒无益，而又害之。”人之外，其他物种也是进化的结果，也不全是闷怂笨种。鸟儿就占尽了“机灵”。鸟会选择合适自己的树木栖息，谚语“良禽择木而栖”。《左传·哀公十一年》孔子因卫国政治腐败，得不到重用决定离开。当时卫国当权者孔文子准备出征，听听孔子意见，孔于说只懂得礼仪，不懂得打仗。并说：“鸟则择木，木岂能择鸟。”后世渐成“良禽择木而栖，贤臣择主而事”的说法。鸟儿选择合适的树木做巢，即“择木而处”。出自汉代崔瑗《东观箴》：“是以明哲先识，择木而处，夏终殷挚，周聃晋黍，或笑或泣，抱籍遁走。”鸟儿飞离深谷，迁徙至高大树木上去，即“乔迁之喜”。出自《诗经·小雅·伐木》：“伐木丁丁，鸟鸣嘤嘤，出自幽谷，迁于乔木。”如同人各有志，鸟也各有所好。有些鸟栖息于茂盛的树木，有些鸟栖息于干枯的树木，此即“集苑集枯”。《国语·晋语二》：“暇豫之吾吾，不如鸟乌；人皆集于苑，己独集于枯。”

　　东晋时期著名书法家王羲之7岁时开始练习书法，他练字十分刻苦，经常在水池边练字，池水都染黑了。33岁时写《兰亭集序》，37岁写《黄庭经》，后来因更换写字的木板，工匠发现王羲之笔力强劲，字迹已透入木板三分深。这便是成语“入木三分”的来历。这是讲书法修养“笔力之深”，也转指学术修养“学力之深”。实事求是地说，与树有关的成语很多，本人学养极浅，将与树有关的成语完整地体现在一篇文章中“功力不济”。特别是更多的成语与文化名树有关，比如桃树、李树、梅树、杏树、梨树、枣树、桂树、桑树、茶树、梓树、楸树、椿树、槐树、榆树、杨树、柳树、枫树、松树、柏树等是常见树，也是驰名的文化树，相关成语汗牛充栋，比比皆是，尽可信手拈来。比如，桃李争艳，桃溪柳曲，桃李满天下。青梅竹马，望梅止渴，梅开二度。杏园春色，桃羞杏让，红杏出墙，杏雨梨云。梨花带雨，让枣推梨，梨园弟子，灾梨祸枣。吴刚伐桂，蟾宫折桂，金桂飘香。造福桑梓，桑榆之间，萱花椿树，椿庭萱室。指桑骂槐，蚂蚁缘槐，三槐九棘。水性杨花，枯杨生华。柳暗花明，桃红柳绿。枫叶似火。餐松啖柏，苍松翠柏，鹤发松姿，鹤骨松筋，乔松之寿，松柏之寿，松柏之志等等，不胜枚举。将这些成语一一展开，本文难以承载。好在以前我所建构的树文化各篇，当中已有比较详细的论述，如有兴趣请延伸阅读相关各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