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羚学者
关中的名称,自然是缘起于“关”。现有“关”,而后有“中”。“关”字的繁体写作“關”,其所含“门户锁钥”之意,一目了然。然而,这一“關”,即是函谷关,且缘起于秦岭! 最迟在春秋时期,已有著名关隘——函谷关。当秦人夺取函谷关后,函谷关就成为秦人的门户。秦人以函谷关为支点,建构与六国对峙的大格局。由此,函谷关也成为古代中国一个重要的地理标志。因秦国处在函谷关以西,自然而然,秦人便把函谷关以东称之为关外,与之对应的函谷关以西则称为关内,也称关中。当然,也有一种说法,是把函谷关与大散关之间的平原地带称为关中。 函谷关和大散关,皆是周代中国著名关隘。大散关置于关中西端,建构在渭河南岸支流清姜河畔,控制着秦岭之南沿嘉陵江方向进入关中的力量,也就是控制着古老的蜀道——周道,也即故道、陈仓道、嘉陵道。函谷关置于关中东端,建构在弘农涧西岸,南接父亲山——秦岭,北抵母亲河——黄河。在东西奔腾的秦岭与黄河之间,形成一个狭长地带。这里的黄土台塬,被来自秦岭之水冲刷得支离破碎。然而,这里却是关中与中原联系的最便捷通道,也是咽喉地带。在所有古代关隘中,函谷关最为特殊,因为它是建构在中国腹心地带的最重要咽喉锁钥,是构建在母亲河与父亲山之间的最重要的咽喉锁钥,也是构建在两大千年帝都——长安与洛阳之间最重要的咽喉锁钥。 仔细观察函谷关至大散关之间的山水形势,我们会发现,秦岭在关中出现了一个大弯曲,不妨称其秦岭“关中弯”。而渭河与黄河却大体连成一线,也可称之为“渭河线”。这是一条河流造成的“天堑线”,也是重要的“区隔线”。我们知道,关中平原是最早的“天府之国”。在自然地理上,“渭河线”也就是“天府之国”的南北中轴线。在“渭河线”与“关中弯”之间,即是“天府之国”的“南院”。在地质结构上,渭河是秦岭北界的界河。因此,可以说关中的“南院”,也是秦岭的一部分。关中“南院”像是一个“弯月形地带”,在这一地带的腹心,则更像是一个“半月形地带”。东汉末年建造的潼关替代了函谷关,并成为进出“半月形地带”的咽喉锁钥。潼关与函谷关之间函谷地带,堪称古代中国的咽喉锁钥地带。 秦岭“关中弯”制造出一种极为特殊的气场。不仅是呈现出了优雅的弯曲形状,更有因为拔地而起所塑造的大气神韵。“关中弯”的山地披脚,海拔在300-500米之间。从坡脚起步向南每10公里,海拔抬升1000-2000米。于是,“关中弯”出现了若干2000-3000米的高峰。“太白积雪六月天”。秦岭主峰太白山,最高峰海拔达3771.02米。一代雄主李世民早就观察到这种“大气神韵”,于是写到“重峦俯渭水,碧嶂插遥天”。由于急剧抬高,山势陡峭,峡谷迭出,由此产生了一个专用字——峪。在峪内,山高坡陡,河谷窄狭,不宜开垦耕作,因找不到饭碗而人烟稀少。正因为如此,才保有了自然的静谧,与峪口外的喧闹嘈杂,形成了极为鲜明对照。 熟悉“关中弯”的人,想必知道秦岭“七十二峪”。秦岭“七十二峪”是“关中湾”得天独厚的自然造化。“七十二峪”并不是确数,而是言喻其多。秦岭“七十二峪”,其实也是秦岭七十二河,源源不断的“青山绿水”滋润着由秦岭与渭河联手构造的“弯月形地带”。秦岭关中弯曲,具有重要的水资源涵养功能。也因为如此,关中“弯月形地带”水资源丰沛,堪称是“秦岭关中湾”,简称“关中湾”。“关中湾”是大自然赐予中华民族不可复求的“瑰宝”。 关中湾是中华民族的伊甸园。在关中湾腹心地带,曾经称滋水,如今名灞河的两岸,分布着212万年前的上陈遗址,163万年前的公王岭遗址,50万年前的陈家窝遗址。华夏文化崛起时代的仰韶文化,在关中湾更是繁盛灿灿,老官台、姜寨、半坡……比比皆是。这里有中华民族的母国——华胥国,中华民族的族母——华胥氏。华胥氏诞下了伏㠖女娲,伏義女娲兄妹成婚,由此中华民族生生不息。伏義皇“一画开天”,创制“先天八卦”,由此缔结了中华文化的DNA。在关中西端的宝鸡,是炎帝故里;在关中东端的灵宝,是黄帝鼎湖之所。三千年前,西周集三代之大成,立都于关中湾腹心地带的沣河两岸。由此,十三个王朝,1100余年时间,中华帝都“停泊”在关中湾。特别是周、秦、汉、隋、唐,决定中华文化走向的早期五大朝代,皆以关中湾为都……中华文明之华表——华山,即在关中湾。华夏之华,源自华胥,源自华山。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,中华从关中湾走来,中华从大秦岭走向世界! 秦岭最美关中湾。这里曾是世界园林的天堂,西周的园囿是世界园林的鼻祖,而华丽的秦汉上林苑则傲视全球。如今,西安是“停泊”在关中湾腹心的国际化大都市,也是“最中国”、“最秦岭”的国际化大都市。西安与秦岭关中湾是生命共同体。秦岭关中湾是西安的根脉,西安的靠山。美丽西安,以美丽秦岭为根基。西安需要文化自信,也需要生态自信。保护秦岭就是保护生态自信的命根子,就是保护中华民族的伊甸园,就是为了中华民族赢得永葆生机与活力的未来…… 2018年8月23日写于北京返回西安的高铁上 (责任编辑:admin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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